25-04-19
(十五)
当温柔的绸缪与甜甜的抚慰进行得十分顺畅的时候,段大姐竟然哭了。|最|新|网''|址|\|-〇1Bz.℃/℃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@GMAIL.COM
这时候她不应该哭泣的。
这时候她应该高兴,因为高峰没有令她失望。
但她还是哭了。
女人在这种要紧时刻掉下眼泪,一定有她的目的,当然除了她是被对方强暴。
段大姐是自愿的,甚至可以说她是引诱了高峰。
她如果不主动,高峰是不敢冒犯她的。
然而,她又为什么掉眼泪?
也许这就是她的另一种手段,她在为自己创造控制高峰的机会。
高峰却吃惊的道:「大姐,我冒犯你了,我……」
段大姐仍然不拭泪,她抽噎了一下,道:「小弟,我没有怪你。」
高峰道:「可是,你……你哭了。」
段大姐道:「因为我想到了伤心的事。」
高峰道:「在这时候?」
他缓缓地,安静地睡在段大姐身边,伸手为她擦眼泪,动作就像对待星儿、
月儿一样自然。
段大姐也是女人,她蛮喜欢这种温柔的动作。
段大姐却低低地道:「我有许多值得高兴的事情,但我的高兴永远都是短暂
的,我我无法永远快乐。」
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,又道:「也许我这一生中都不应该快乐。」
高峰道:「大姐,小弟愿为大姐分忧。」
段大姐忽然转身又抱住高峰,她还在高峰的面颊香了一下。
高峰伸手抚摸着段大姐的秀发,又道:「大姐,心中的不悦说出来吧,积压
着的忧愁会叫人受不了的。」
段大姐以为,至此,她真的已控制住高峰了。
从高峰的话中,段大姐知道她连高峰的心也控制了。
江湖上有许多想控制人的心的大人物,他们然控制着大批的人,却也明白在
这些被他们控制的人中有不少人心里在骂他十八代老祖宗,只不过这些人不敢明
白的叫骂出来。
段大姐下决心要完全控制在住高峰的心了!
她本来只是裸着身子与高峰躺在一张被子下面的,高峰因为看到段大姐就瘪,
虽然段大姐一身内香又光滑地贴着他,他不晓得能不能「下手」!
他甚至那宝贝也不敢抬头昂起!
但段大姐却全身火烫似地把一条粉腿压在高峰的肚子上,她的另一手已去品
尝高峰的宝贝了!
高峰本来是不动情的,但经过段大姐的一手握住,便抖了一下,道:「大姐!
我……」
「你是男人,我是女人啊!」
「可是,进一步的行动,我不敢!」
「还说不敢,都已经同一张床了,小弟,你还管什么呢?」
她的手在抚动着,高峰当然昂首了,而且也真的吓了段大姐一跳,她惊呼,
道:「你……你这东西真够加料,你……你得天独厚,连这个也令人吃惊!」
高峰那宝贝在颤跳着:「大姐若是害怕,我可以憋着不对大姐下手!」
段玉吃吃一声,道:「星儿月儿不怕,我更不怕,小弟呀,你就上来吧!」
高峰横过身子猛一趴,他趴上段玉的身上了!
他不主动,他要段玉去主动!
果然,段玉一手拨开她的库门,另一手握着高峰的宝贝,那么轻轻地往她的
宝库口放着!
高峰觉着她的通阶很滑、很凉!
他不立刻顶上,是等着段大姐的另一手放开!
果然,当高峰的宝贝送进一半的时候,高峰突然用力一推,推得段玉「唔」
的一声低叫!
那高峰举而顶到底,他心中也恨透了段玉,这时候他发火了——虽是欲火,
也照样整人!
只见他震荡得十分有力,而段玉退缩几次以后,她忽然气得饿狼也似的道:
「小弟弟呀,你好狠,是不是要把大姐整死?」
「哪有,我尽力叫大姐舒服呀!」
「那就用出你最有力的劲吧,大姐还受得了!」
高峰闻言,手掀被子,双手抱起玉雕般的段玉,他把段玉倒放在床边,
高高的举起段玉腰肢,那宝贝对准宝库「叱」的一下子顶得段玉张大了嘴巴
直吸气!
高峰发动了,他狂抽狂顶六七百次,那段玉已低叫着:「用力……用力啊……」
高峰发觉段大姐比怡红院的红姑还厉害!
看来,这段大姐一定常玩吧!
他在腿已站酸之下,又将段玉翻身趴在床上,他正要再往宝库顶去,不料段
玉双手反把预备库打开,高峰看的吃一惊,原来段大姐后库门也开了个大洞!
对于星儿高峰未尝到个中滋味,但此刻他可舒服了!
他低声「大姐,你这地方……」
「快呀,小弟!」
「哇噻!吃得消吗?」
「我不怕,你怕什么呀!」
「说得好,你小心了!」
他的宝贝对准段玉预备库「卟」的一声已推进去了!
只见段玉「啊」了一声,她已自己开始自动在门处一开一关,弄得高峰也叫
好!
那段玉还真会拨弄,她伸手反握着高峰的一对弹珠轻轻地捏呀揉的,揉得高
峰全身好爽哦!
就在一阵狂顶之后,高峰忽的溜将出来,双后又抱起沉醉中的段玉坐在他的
宝贝上面!
那段玉已是渍水在流,但却仍然不停地旋动着腰肢,张大着嘴不时地啃着高
峰的嘴唇!
高峰也不示弱,双手抓着段玉乳峰用力揉,他揉得段玉龇牙龇牙咧嘴直哀求:
「哦!哦……」
段玉每日只专心于她的大仇,男女间的事情她可看得很淡,但她再也想不到
她会在此刻几至放浪形骸地沉醉在另一个美妙的世界!
她不但得到高峰在刀上的支助,她更得到高峰的人!
她想着,高峰难道是上天为她而造就出来的?
那么,月儿星儿她们一定不甘为她拼命了!
想着星儿,段玉心中在思付,那小妮子第一个尝到了高峰的滋润,她真幸运!
当然,她也想着月儿,这两个姐妹都有着这种迷人的生活,而她……
段玉想到自己,她多多少少的有点瘪心!
如果没有担负着大仇,她与高峰这般的相遇,她一定会以为人生真是太美好
了!
她想着,想着……
忽然高峰双手托起段玉的身子站了起来——他的下身顶得段玉紧紧地不松开,
便翘着他的宝贝站定了双足狂顶起来!
段玉几曾有过这种站起的经验,她甚至根本就没同男人如此熟络过!
那高峰双手已托着段玉的两边飞盘,以段玉的身子一上一下的托动着,便令
段玉发出另一种哀哀低叫!
「你……的刀法……」
高峰捉笑道:「怎样?」
「比你的刀法还厉害呀!」
「你就哀叫吧,大姐!」
「我好舒服哟!」
「真的吗!」
「是呀小弟,你在什么地方学的这些本……事呀!」
高峰逗惹道:「梦中!」
「别骗大姐啦!」
「我是说真的!」
「梦还会真呀!」
「你不信?」
他又飞旋百下,接道:「我在山中放羊的时候做了个怪梦,我看到……哦……
实在太令人陶醉啦!」
段玉道:「所以你也把大姐当你梦中的人了?」
「还真不错,我们不是很舒服吗?」
段大姐双手攀着高峰的脖子直点头,道:「是的,我们是最舒服了……唔……
你……还能再多久……」
高峰道:「我也不知道!」
段大姐道:「你看大姐与星儿月儿她们,是谁最合适你呀!」
高峰眨了眨眼道:「她们……你嘿,在此刻都是一样的叫我喜欢!」
他这是实话,再高贵的女人也少不了男人,再权威的女人上了床全一个样!
有时候最高尚的女人最疯狂!
段大姐就疯狂了!
她听到高峰的话,立刻指着大床,道:「小弟,放我在床上吧!」
高峰放下段大姐,此刻段大姐好像是酒醉一般——她本来已醉了,醉了她才
有如此大胆作风!她一下扳倒高峰让他躺在床上,双腿一分便骑在高峰的脸上面,
她的宝库尚自有渍水流出。
高峰发觉她那道菜红嘟嘟的,也香喷喷的,真是不吃白不吃!
那段玉头一仰低叫一声「哦!」
她有些抖动着,只不过刹那间,她疾快的匐下身了,双手握住高峰的宝贝张
口要咬!
高峰还真怕被段大姐把宝贝头咬掉!
段玉也觉得自己动作太粗放了一些。
两个人彼此啃咬吸一阵之后,段大姐先是全身一震,那高峰也觉难以控制的
欲要爆裂了!
高峰忽的撑起身子,再把段大姐压在被子上,又一次肉博冲刺。
高峰实在够勇的,他又用力地冲刺三百多次,突然段玉全身在震,她低求:
「小弟,别动!」
段玉的双腿,有力地挟紧高峰的身腰,顿然间,一大股泉水奔流出来了!
那高峰全身用足了力,他也低吼一声不动了!
这真是一段绝妙的时光!
那高峰缓缓的,轻轻温柔地,直到分离开的时候,二人已湿了一大片!
于是,段玉露出满意的笑意,她任高峰去张罗着,她美妙的姿式,是那么的
叫人目瞪口呆!而她的心中再次的有了美的旋律!
*** *** ***
段大姐横躺在高峰身边,两个人面对面,她口气如兰道:「小弟,我现在可
以对你说,大姐姐为什么要取水龙的人头。」
高峰道:「如果大姐愿意说,我洗耳恭听。」
段大姐猛古丁坐了起来。
她的动作令高峰吃一惊,就好像她忽然间看到魔鬼一样,满面煞白。
高峰也坐焉了,他忙取过段大姐的衣衫为她披在身上。
他不敢多问,只是静静的看着忿怒的段大姐。
段大姐的语音很低沉,但字字清晰。
她不看一边吃惊的高峰,却直视着正前方,道:「那一年我五岁,唔……应
该说是六岁了。」
她又顿下来,似乎在整理着一段复杂的过去。
高峰也披着衣衫,段大姐不睡,他当然不能睡。
段大姐沉重地道:「坝上当年雄踞一方,江湖上的威望不下于王公卿相……」
高峰仔细地听,他也吃惊。
段大姐接道:「段家当年的买卖分成水旱两路,陆上由我父亲段洪亲掌,水
路便由我父亲的拜弟水龙主掌,原来是水鱼之交,可是……」
高峰吃惊地道:「原来水龙和令尊还是结拜兄弟呀!」
段大姐道:「不错,但他却黑心——」
高峰竖直了耳朵。
他要听听这到底怎么回事。
段大姐用力吸了一口气,她才痛苦地又道:「那年去了外公家,玩了七天才
回家,我的小轿刚过了山腰,黄昏的天边有了火花……」
*** *** ***
坝上今夜的夜色特别圆,黄昏时候就出山了。
只不过星儿未见一个,却是那一连七进的大庄院……唔……有火光在出现。
便在那片火光中,传来了一片喊杀之声。
此刻——坝上的几处外围楼舵早已人死舵毁,散落的火苗子不时地冲天腾空,
便在那劈啦响的烈火中,已清晰
地可以看到四五百人在抢动着兵刃追逐冲杀,看
不清人们的模样打扮,但杀戮却是惨烈的,从那冲杀的人们包扎着面巾而露了一
双似喷火的双目中,可以明白他们是如何的彪悍狂野,只一与冲出来的人照上面,
总是要置对方于死地方才罢手。
狂杀中有着吼叫,那些蒙面怒汉们便随着几处吼叫后忽聚忽散,他们行动如
电,彼此支援,表现出了统一的动作而不稍有紊乱。
坝上的警铃响个不停,从庄内传出叫骂声不绝于耳。
于是,追杀逼进了庄门前,便在这时候,人群中传来一声厉叫:「阮老大,带
你的人直攻进去!」
斜刺里,忽然冲出个黑汉,他高举怪刀,厉烈的狂吼道:「兄弟们,跟我冲
进去了!」
「杀!」
足有上百来众便一窝蜂也似的往庄门攻去,正迎上从庄内又杀出一批大汉来。
这些仓惶应战的坝上兄弟们,有不少只随手抄起棍棒来迎战。
就这样,双方在庄门外只对上面,坝上的人便吃了大亏,不少人被砍翻在地
上。
一声狂吼,只见从庄内闪出一个双手推着一把大关刀汉子,模样儿好似出柙
猛虎,大刀狂劈,迎面一个蒙面汉子已肩裂腹破跌出两丈外。
怪刀怒杀,那姓阮的已与这人对上了,姓阮的怒骂道:「奶奶的老皮,吃我
一刀!」
大关刀不稍让,对准敌人就是七刀杀,他怪叱道:「娘的老皮,你们是那里
冒出来的强盗,主意敢打坝上段家,今夜叫你们来得去不得!」
姓阮的狂笑如旱雷,抖手便是二十一刀狂杀,双方再次对上,便豁上了。
就在一轮狂杀与咒骂中,突然传来一阵大吼,道:「老勾,怎么人马杀不进
去?」
灰影突闪,只见一条人影已闪掠在庄门下,这人的短剑未出手,却暗中摸了
一把石灰在手中。
那使关刀的壮汉杀得性起,刀锋一圈,连姓勾的也圈入他的刀光中。
于是,姓勾的短剑疾点,发出:「叮」的一声响,紧接着一把石灰撒了手,
他厉吼:「吃我一记夺魂沙!」
「唔!」
石灰撒了壮汉满面,也撒得壮汉双目刺痛,于是附近几个蒙面青衣大治愈挤
而上,乱刀一阵狂斩。╒寻╜回?╒地★址╗ шщш.Ltxsdz.cōm
壮汉叫声暴烈,大关刀自然旋身,三个汉子已倒在地上,
然而姓勾的与姓阮的并肩出招,两般兵器齐自壮汉的背后捅进去。
姓阮的对姓勾的道:「干得好!」
姓勾的已举剑在吼:「冲呀!」
双方狂喊撕杀,一支支火把如闪映的金星,那种怖栗的赤红,一束束的刀芒
闪动的均是极光与血光,庄门口刹时间已躺了三十多人。现在——
现在已将杀推进庄内了。
不少人是踩着尸体进庄的。
便在一片喊杀中,适时的闪出的一个人来,为首一人身高七尺,一身短札,
黑胡子一寸那么长,铜铃眼四方眼,右手一把金臂砍刀,这人正是坝上的龙头老
大,「金刀」段洪。
他冲到前院,发现一地尸体,又见他的大总管赵天云战死,不由目眦欲裂,
咬牙欲碎地指冲来的一个青衣汉,骂道:「那里冒出来你们这批王八蛋,跑来坝
上撒野,不把段某放在心上!」
迎面,忽然闪出一人,他吼叫:「少同他啰嗦,杀!」
他的「杀」字十分响亮,但也令段洪一惊。
「金刀段洪」厉声道:「是老二!」
不料那人更是尖声冷笑,道:「谁是老二,杀!」
「杀!」
金刀狂砍如电,段洪边杀边叫:「老二,你我金兰结义,你怎可以勾结外人
对付你的大哥!」
「放屁!谁同你金兰结义,老勾老阮,你们还不放火烧——杀!」
「金刀」段洪狂怒如疯子,他一抡金刀直往庄门下站定的那人扑过去。
他几乎就是从十几个人的头上掠飞过去,就在一片火光中,一道金光撒下来。
段洪怒骂:「我宰了你这无情无义的畜生!」
「叮,当!」
「噌,噌!」
「啊!」
只见那个头如巴斗的汉子双钩刀并举,拼力封锁住下斩的金刀,一边忽然射
出短刀数把,每把短刀均扎在段洪的要害之地。
段洪无力地怒视着冷笑不已的大头汉,道:「水……老二,你……为……什
么……要……要这样……」
巴斗似的头微微仰,那姓水的道:「姓段的,早几年我已与丹江长哥儿们扭
在一起了,三江的船帮都要捧我为老大,你想想我还能叫你骑在我的头顶上?」
段洪双目几乎憋出眼眶外,他早已断气了。
*** *** ***
杀戮不因段洪的死而停止。
杀声已自前面往后面推进,火光已在第三进院中冲天而起,段洪的内眷三十
二人,丫头仆妇与庄丁护院也有五十多人,能杀的仍在拼命。
七进大院杀到三更天方平息下来。
姓水的已站在后院长廊上,他太清楚段洪一家大小每个人,因为他与段洪是
结拜兄弟。
就在血迹斑斑里,他看着每一个死在地上的人——段洪的两个老婆,也是他
时常叫的大嫂。
然后段洪的三个儿子,四个女儿,只不过他对段洪的小女儿没记忆,因为血
泊中也不有个五岁大小的女孩子,那是总管的小侄女,却也死在后院里。
姓水的以为那个小女孩,也是段洪的小女儿,他放心的哈哈大笑了。
他以为斩草除根,坝上的基业在一场火拼中尽入他的囊中了。
他留一小撮人守在坝上,并公开宣布成立三船帮,当然了,姓水的成了三船
帮的龙头老大。
*** *** ***
火光燃烧地狂烈,附近山坡上两个抬轿的不敢多留,他们抬着段玉匆忙地回
到段玉的外公家中
于是,段玉又被送到一个很秘密的地方去了。
只不过这幕活生生的惨剧,却在段玉那小小的心灵上生了根,她永远也不会
忘记那夜所看到的一切。
当时她并未哭,这可不是她勇敢,而是早就吓呆啦!
如果不是她回到外公家,她一定活不成。
*** *** ***
段大姐木然地直视着,她很悲哀,但双手却紧紧的握着,她的秀发有一半披
掩着半边面。
高峰深深的瘪叹了一声,道:「该死的水龙!」
段大姐口干舌燥地说话,闻得高峰的话,她像被雷电劈了一下似的,忽然转
身抓住高峰的双臂吼道:「小弟,你说我要不要取姓水的人头?」
「要!」
「你说我要不要毁了三船帮?」
「要!」
段大姐又道:「这比不共戴天大仇还令我难以忍受呀,小弟,你说,我只是
个女人……」
高峰道:「大姐,小弟一定为你效力,我也有信心能切下水龙的项上人头。」
段大姐忽然投入高峰怀里,她笑着哭了。
她的泪水滴着,但笑得真可爱!
她用手摸着高峰的肩头,道:「小弟,我知道你在内心中恨我,而且还恨不
得我死。」
高峰道:「是的,我有这种想法。」
他本来不承认,但他却也明白,段大姐比他精明多了,如果想在她面前撒谎,
简直是白痴嘛!所以他毫不迟疑地加以承认。
段大姐道:「你为星儿、月儿,你应该恨我,如果你不恨我,反倒对不起星
儿、月儿。」
高峰的心中好像被人刺了一刀似的,他紧闭着嘴巴。
段大姐又道:「但我可以告诉你,星儿、月儿是甘心的,她们宁为我而死,
儿女情长比不过她们对我一片忠心,小弟,这就是江湖,江湖上不少像她们这种
忠心耿耿的人,就好像我的几个杀手。」
高峰道:「大姐,你一定为他们付出了什么。」
段大姐道:「我帮过许多人,我也祈求别人的帮助,就好像小弟一样,我乐
意有你这般高手相助。
高峰道:「大姐,我只会那么一招,我能被你称做江湖杀手?」
段大姐道:「只要能把人的头切下来,就算半招也是够了。」
她紧抱着高峰,又道:「我实在不敢相信,小弟,你的师父——你真的没有
师父?」
高峰露出苦脸窘笑着。
他真的无师自通。
高峰除了他爹高杀头的手书小册子以外,便是在大山中研究过野豹与野狼的
动作,只不过久了,他也练得一身好轻功。
他闻着段大姐的秀发,真香——比星儿、月儿的还香。
当然,高峰也喜欢把一张脸放在绵羊身上磨蹭着,但那时候是在大山里。
当牛羊在大山里吃饱以后,总会有两三支在他的身边卧一下,那么的温驯,
自在,他便也抱着它们磨蹭着,磨的好舒服——此刻——
此刻他抱着段大姐,也把脸在段大姐的秀发磨着,道:「大姐,我真的没有
师父,如果大姐想学我的那一招,我有图送你。」
段大姐很高兴——她挺直身子,整整秀发,笑道:「你身上带有武功秘笈?」
高峰在衣袋里摸,他把高杀头绘的那本小册子取在手中,道:「我爹的遗物,
上面绘着人的头,下刀应在脖子的第几节骨架上最容易把人头切掉,当然……」
他把小册子交在段大姐的手上,又道:「当然要研究着步伐,要如何去接近
敌人,我研究了四年。」
高峰的话出自肺腑,段大姐绝对相信。
段大姐接过小册子,她起身穿好衣衫。
她叫高峰睡下,道:「小弟,我要好好研究你送大姐的这本小册子。」
高峰道:「如果有必要,大姐可以来问我!」
段大姐把灯挑亮,她坐在桌边仔细看,一张一张的仔细在琢磨。
高峰道:「大姐,我以后就在这儿住?」
段大姐道:「是呀!而且我还会再给你找个姑娘陪你住在一起。」
高峰立刻拒绝,道:「大姐,我不要,我宁愿孤独。」
段大姐道:「总得有人为你弄吃的喝的呀,还有许多琐碎的事情,不能没有
人替你做吧!」
高峰道:「我会自己照顾自己。」
段大姐深深叹了一口气,道:「我可爱的小弟,你真够固执了。」
高峰道:「我说过,我不想发疯。」
高峰在临别前要求段大姐住一夜。
高峰看段大姐要走了。
他想起来,但又被段大姐按住。
段大姐的口气中已没有酒的味道,她清醒多了。
对于同高峰的一起缠绵,相互爱抚,她也好像并不放在心上似的很平淡。
她还在高峰的脸颊上吻了一下,笑道:「好弟弟,你睡吧!」
「你呢?」
「我该走了。」
高峰指指外面道:「半夜三更天?」
段大姐一笑,道:「四更天将尽了。
高峰道:「我在什么地方找到你?」
段大姐道:「我住的地方是不会有人知道的,你不用找我,我会找你。」
(十六)
高峰不开口了。
他知道段大姐很神`l`t`xs`fb.c`o`m秘,她住在什么地方,那只有她身边几人知道,除了那几
个人,便是他的杀手们也只有等她的出现。段大姐正要走去开门,她忽然又折返
床前。
高峰便立刻挺起身来,道:「大姐,还有事?」
段大姐道:「我的杀手为我拼命,但每位替我流血的兄弟我都免不了问一件
事情。」
高峰道:「我也是大姐的杀手?」
点点头,段大姐道:「不错,所以我也要问问你,看看你的主见是什么?」
高峰道:「大姐,你请问!」
段大姐道:「小弟,你以为我们要如何才能击跨三船帮?」
高峰一怔——他从不曾想到这个问题。
他只等着段大姐的命令行事,似这种大阴谋,他是无法可想的。
段大姐看着高峰,她的面上一片冷沉。是的,她在等着高峰的意见。
高峰道:「大姐,我想的一定很粗浅,只怕不太附会大姐的意思。」
段大姐淡淡的道:「说说看吧,也许……」
她笑得很甜,也坐在床沿上,显然高峰不说她就不打算走了。
高峰道:「大姐,我们可以邀诱水龙。」
段大姐摇摇头,道:「水龙不会轻易出来赴约的,他的手下的能人很多。」
高峰道:「我们逼他出来。」
段大姐双目一亮,道:「逼他?」
「是的,大姐,我们可以把水龙逼出来。」
段大姐道:「如何逼法?」
高峰道:「三船帮有上千艘大小船支,北从丹江汉江以至长江,他们的船到
处都有。」
段大姐道:「他们的人也最多,沿岸不少集运栈房,而且都有高手在主持。」
高峰道:「我们采取各个击破手段,我们不直接找水龙,先消灭他的羽翼,
就算水龙找大姐,大姐也不出面,大姐,我出面。」
段大姐大为惊呀。她再想也想不到高峰会说出这个好主意
惊奇之余,她低声对高峰道:「你不是从大山里下来的吗?你在大山里放牛
羊。」
高峰道:「是的,大姐。」
段大姐道:「你怎么会知道这些?」
不好意思的一声笑,高峰道:「去年,有一头恶狼咬死了我几头羊,我决心
捉它,可是狼太狡猬了,它不上当,可是我却想到一个绝妙的方法。」
「是什么方法?」段大姐很感兴趣。
她低下头来看着高峰,露出一副好奇的眼神`l`t`xs`fb.c`o`m。
高峰道:「狼吃了我的羊,我换了舅舅的打,我的心中恨透了那头大野狼,
我有力,如果野狼出现,我一定可以宰了它,可是……」
高峰道:「我找了半个月才找到狼洞,只可惜那头野狼出外了。」
他坐直了身子又道:「我在附近挖了个坑,然后从野狼洞中捉了两头小狼,
我把小狼拴在坑里,就等着野狼的出现了。」
高峰双手比划着,他呵呵弄笑地又道:「天快黑的时候果然有两头大野狼出
现了——我躲在附近的树上面,听着两头小狼,引来两头大野狼的来到。」
段大姐笑道:「你成功了。」
「是的,两头大野狼在坑边绕着走,就是不肯往下面跳,如果是一般饵,狼
是不会上当的。」
段大姐又笑笑,道:「野狼是很护子的。」
「不错,两头野狼先是跳入坑中一支,另一头大狼见那头野狼无法跃上来,
便忍不住跃入坑里了。」
段大姐道:「你成功了!」
高峰道:「是的,我成功,我准备了一堆石头,我站在坑边往下面砸着,直
到把两头野狼砸死。」
他像是出了一口鸟气似的又道:「两头小狼我也不放过,然后我剥了狼皮带
回舅舅家里去,才见我舅舅露出个笑脸来。」
段大姐突然不笑了。
她的眼神`l`t`xs`fb.c`o`m中有了光和热,那样子就好像阳光照在一朵娇艳的花朵上一样,她
点着头,好似在自言自语的道:「这真是个好主意,过去几年我为什么没有想到?」
高峰道:「大姐,总得把敌人的各处堂口弄个清楚再下手。」
段大姐道:「我会的,你这主意太妙了,用小狼引诱老狼上当,好!」
高峰顿觉心神`l`t`xs`fb.c`o`m乱爽的,因为段大姐临去又吻了他,那是嘉勉的一吻,却也令
高峰一乐。
*** *** ***
段大姐走了,她走的时候天还未亮,当然,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。
高峰与段大姐虽然一夜缱绻,但当段大姐离去之后,高峰的脑海里还是只有
星儿与月儿的影子,就好像段大姐根本没来似一样。
他仍然对段大姐有着恨意,但也有着无限的同情。
任何一个人,如果遇上像段大姐那样遭遇,要神`l`t`xs`fb.c`o`m经很坚强才不会抓狂。
高峰也想着自己的老爸。发^.^新^.^地^.^址 w|WwLtXSFb…℃〇M
高杀头的项上人头也是被人切去的,只不过他不知道对老爹下手的人是谁。
如果他知道是何人对老爸下的毒手,他也会毫不迟疑地去割下那人的头——
他现在有这种实力。
他也想着段大姐的那些人,那些人为什么肯为段大姐效命?
于是,高峰便也想到自己,自己为什么甘愿为段大姐卖命?
高峰终于又睡了,他这一回睡得很沉,直到过午他才醒来。
*** *** ***
高峰孤独地住在半山的小屋里,算一算日子,已经有二十七天了。
段大姐自从离开以后,就再也没来看高峰。
段大组也未再为高峰找个姑娘来侍候,单调与苦躁使高峰经常想念着星儿与
月儿——尤其是星儿,因为星儿是怀着他的骨肉而死的。
*** *** ***
高峰想到星儿,就实在很恨段大姐,如果段大姐要挽留他,尽可以明说,却
为何要把星儿与月儿送入虎口?他以为星儿月儿已死了。
但当高峰想到段大姐小时候的遭遇时,他又对段大姐产生了同情,当然,那
一夜与段大姐的温存缱绻,是他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的。
高峰既恨段大姐,却又怜爱她高峰也不知道自己在搞什么飞机啦!
年轻人敢爱也敢恨,高峰就是这种人,只不过他已被段大姐死死地挟在爱的
狭缝里动颤不得了。
高峰就因为这样,所以他连门都不出,他甚至也不看江面上的点点帆影。
天黑了,江面上的灯火稀稀落落,有几条三枪大帆船停靠在江岸边,船上看
不见什么人,却发现有不少小船往大船边上依靠。
高峰不去注意这些,他关上门仰面躺在大床上。
他不时的闭目摸着一边,那是段大姐曾经睡过的地方,只不过当他摸个空的
时候,就觉得实在是瘪透了心。
便在这时候,外面传来脚步声。
高峰的听力很好——武功高的人听力总是超人的。
虽然有声音,但他并不动。
他只有手动,他反右手按在刀柄上。
门外的声音停在大窗边道:「高少爷,是我!」
这声音有些耳熟,高峰挺直上身坐起来。
他沉声的道:「你是谁?」
「司徒德。」
高峰当然知道司徒德,司徒德就是草屋地洞的那个矮子,他曾经与段大姐一
同在地洞,人祭过星儿。
那儿也有十几个为段大姐而牺性的杀手。
*** *** ***
门只开了一半,只见一个影子已闪入屋子里来了。
不错,果然就是司徒德。
瞄眼憋心着,高峰道:「还以为我被你们放生(抛弃)了哪!」
一笑,司徒德道:「少爷,段大姐无时无刻不忘。」
高峰道:「这时候找我,一定有事,是吗?」
「是的,高少爷。」
高峰道:「请说!」
司徒德道:「高少爷,你跟我走。」
高峰系上腰带,备好短刀,向司徒德道:「对方是什么人物?」
司徒德道:「高少爷,再过几天就是五月端阳了。」
高峰道:「我早已不记得日子了。
司徒德道:「高少爷,五月端午是大节,三船帮在今夜发饷银了。」
高峰道:「是吗?三船帮一定聘了不少人物。」
司徒德道:「所以我赶来带你高少爷去个地方。」
高峰耸了耸肩,他跟着矮老者出了门。
他本来就是等候为段大姐办事的。
司徒德又道:「我带你去三又口。」
高峰道:「不是到江面上?」
司徒德一笑道:「那太危险了,段大姐顾虑到你的安全,她不想叫你冒险。」
高峰道:「冒险?我本来就是为段大姐冒险的。」
司徒德道:「高少爷,三船帮的人个个有一身水中功夫,而高少爷只有用刀,
段大姐只派高少爷在岸上用刀,这就够了。
高峰道:「水龙上岸来了?」
他显得很兴奋,只要能杀了水龙。
司徒德却摇摇头,道:「水龙很少离开他的那艘大船,他的安全永远不会稍
稍放松。」
他顿了一下,又道:「段大姐这些天很少出门,她好像在研究一种武功,也
不许人去打扰她。www.ltx?sdz.xyz一直到昨晚,她才吩咐我来找你。」
高峰道:「段大姐叫你来带我去三叉口?」
「不错!段大姐看上那车银子了。」
「段大姐叫我去劫银子?」
「是的,而且也要把水龙小舅子的人头一齐送到。」
高峰憋声捉笑「水龙的小舅子?」
司徒德道:「是的,水龙的小舅子在三船帮内掌管钱财,那人叫成财,他有
个外号叫一刀断流,他的那把刀很细,很长,总有个三尺半吧,一刀劈出如闪电,
有人见他横刀斩,刀已收,被腰斩的人还未倒下去,当然,那被斩的人鲜血从腰
围四周流出来的时候,人们才发觉这个人早已死了。」
高峰道:「这个人的刀快,手法更快。」
司徒德道:「三船帮有个例规,那就是从三江各分舵领月饷的人,都得要亲
自赶到水龙的大船上来领,水龙高坐在一张太师椅上,看着他的小舅子把一袋袋
的银子与花红发给各路领饷的人。」
高峰道:「也是水龙在摆谱,这叫做利用机会施恩惠,又叫做恩威并施,领
袖人物就是这付模样。」
司徒德道:「高少爷,段大姐只有吩咐一件事,就是取下姓成的人头,至于
车上的银子……」
高峰道:「银子一定很多,恐怕我一个人还扛不动。」
司徒德道:「你只负责杀人就是了。
高峰点点头,他走的很快。
高峰边走边问道:「老哥,我杀了人以后呢?」
司徒德道:「你完成任务以后就回来,你仍然过着平常的日子。」
高峰憋笑着:「哇操!又要孤独了。」
司徒德笑笑,道:「高少爷,段大姐的人都孤独,如果你过不惯,那就像他
们一样,找个事情去做了。」
高峰斜睨着眼:「找事情做?」
他几乎想伸手去位司徒德,又道:「我能做什么事情?嗯,除了会杀头。」
司徒德道:「段大姐的杀手都会杀人,杀了人是不应该孤独的,那会尽想些
无可奈何的事。」
高峰就常想着星儿月儿
他觉得司徒德的话是对的,只不过……
司徒德却又道:「高少爷,你喜欢做什么?你只要吩咐一声,就像段大姐的
几位杀手,其中有几位赶大车的,种菜的,开小店的,哈,也有杀猪的,最妙的
还有个喜欢当道士的。」
高峰笑憋着嘴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段大姐的杀手中还有这么多稀奇的古
怪的人物。
他笑得甚惹人:「我喜欢什么?除了放羊。」
不料他此话出口,走在前面的司徒德拍手笑道:「好哇!放羊也是一件工作,
只要你点头,过两天我送来三五十只老羊给你放。」
高峰瞄眼道:「拜托,我那小屋有多大!三五只就可以啦!」
司徒德道:「好,咱们是说定了,送你姑娘你不要,倒想着弄几只羊放放,
好,好极了!」
高峰道:「这算什么好极了?」
司徒德立刻指着高峰的眉头,笑道:「我不说高少爷当然不会知道。」
他往江面看看,再回头瞧一眼,又道:「三船帮的势力太大了,三江地方上
第一大帮,有时候官府也得靠边站,免得惹上是非来。」
高峰道:「没听说过。」
司徒德道:「你是初生之犊不畏虎,官家办案还找他们。」
他顿了一下,又道:「段大姐若是明敞着同三船帮作对,那是蛋碰石头,所
以段大姐的人都掩护起来了,段大姐的杀手便是以各种不同行业作掩护,而你……」
他又笑笑,道:「你高少爷若是在山上放羊,是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。」
高峰道:「可是我现在被大姐打扮得像个帅哥,天下有穿着绸缎衣裳放羊的?」
司徒德笑了。
他点点头,道:「高少爷的考虑很对,便是你的住处也得重新加以布置一番
了。」
高峰道:「当然,我住的那地方太豪华,像个县老太爷的书房。」
是的,高峰在五六岁的时候,曾经溜进过县太衙门的后堂,小孩子天不怕地
不怕,他溜进了县太爷的家。
在他的印象里,县太爷住的地方最豪华。
如今他以为自己住的地方不比县太爷的差。
却又闻得司徒德道:「虽然要改换成个穷地方,高少爷,你放心,总得叫你
感到很舒服。」
两个人边说边走下山,顺着山道往南弯,转瞬间已是二更天。
*** *** ***
弯道不过三里地,再往暗中仔细看,远处便是水天一线的大江面,近岸边好
像还有条船靠在渡口上。
司徒德先是看看天,虽然看到那条船——他笑了。
高峰憋声问道:「老哥哥,三叉口在那儿?」
司徒德道:「你跟我来。」
高峰道:「夜猫子在叫了。」
司徒德也吹口哨,他吹得还真像——高峰就觉得司徒德比林中夜猫子叫得还
像。
内行的,因为林中没有夜猫子,林中只有人。
司徒德低声对高峰道:「高少爷,我就守在你身边,只等你切下水龙小舅子
的项上人头,你没事了。」
高峰道:「那人叫……」
司徒德道:「那人叫成财。」
忽然他又强调地道:「他有个外号叫一刀断流」!」
高峰道:「他叫成财,你就叫他成财,又何必说他是水龙的小舅子成财!」
他捉惹讪笑,又道:「多麻烦呀!」
笑了,司徒德道:「高少爷,这你就不懂了,江湖上就是这码子事,江湖上
有多少名人,他人如果结了婚,总在他们的先生头衔上加上名妻的大名,说成xx
太太的xx,这样才能显
得他们与众不同,高人一等,当然,如果那人有骨气,便会反对如此称呼他,
但成财不一样,他喜欢别人在他的头上加上水龙二字,因为水龙是三船帮龙头老
大!」
高峰又上了一课,原来江湖上还有这种狗屁倒灶的怪事情,如果……
如果有人叫他「高杀头的儿子高峰」,他一定跟那人「发飙」!
*** *** ***
前面有条斜道横插过来,看上去这儿有三个地方好去,那便是沿江岸东西行,
另一条路入大山。
高峰发觉这儿的路还真够宽的。
司徒德已笑对高峰道:「高老弟,你跟我躲到一边去,今夜是聊手干,你只
管等着砍头吧!」
他见高峰不开口,面上一片冷然,就知道高峰已经准备杀人了。
会杀人的人在杀人之前差不多都是那个模样。
司徒德见得多了,他一看就知道。
司徒德把高峰引在一棵大树后,他自怀中取出个小瓶子,里面装着二锅头。
他交在高峰手上,道:「喝一口。」
高峰取在手上,仰面咕噜一口酒,有些辣味呛喉,他伸伸舌头,又把小瓶递
回司徒德。
司徒德一连喝了三大口,他抹抹嘴巴,低声道:「快了,三船帮发饷银都是
在半夜里,你没见江对岸的三船帮总舵大船边靠了许多小快船。」
高峰道:「天黑之前是靠了不少小船,我不知道原来他们是等着领饷银。」
便在这时候,远处有了咕哩隆咚声传来。
高峰老神`l`t`xs`fb.c`o`m在在,紧闭着嘴巴摸刀把。
司徒德道:「来了!」
高峰道:「如何出手去拦车?」
司徒德道:「高少爷,人只干一件事,别的事是不劳你出手的。」
高峰道:「那人是个什么样,你可要认准了告诉我。」
司徒德道:「这是我的任务,如果办砸了,段大姐就会杀了我。」
高峰怔了一下,道:「段大姐也杀自己人?」
司徒德道:「段大姐养兵千日,用兵一时,她不能忍受失败。」
高峰道:「我明白了。」
司徒德道:「你明白星儿月儿为什么去赴死亡约会?」
高峰瘪心地道:「明白啦!」
司徒德道:「明白了,你便也就安心了,因为包括你在内,我们的任务只有
成功。」
高峰道:「失败就是死路一条。」
司徒德道:「我们甘愿死。」
高峰道:「不成功便成仁……唉!还真够壮烈的。」
于是,车声越来越近了。
远处一团黑影移动得很快,只不过忽然间数条人影闪在大道上——这几个人
一字排开来,好像每人的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。
这几个人均是黑巾蒙面,高峰也看不清楚那些人的长相。
终于——
一辆大车停在山道上了。
大车上前面坐了两个人,大车后面也坐了两个大汉,车幔低垂,不知里面还
有谁。
但大车上有银子是不会错的了——这才是重点。
*** *** ***
「吁!」
大车的拉车两匹马扬起四个蹄虚空踢,赶车的忙大声叫着。
便在这时候,车后面两人跳下车,提着家伙走过来。
右面的壮汉冷冷道:「总舵派你们来接车的?」
七个人正中间那人嘿嘿笑道:「爷们不接车也不接人,爷们只接银。」
两个人对望一眼,右面的壮汉冷冷道:「拦路打劫呀!」
「不错!兄弟们山上闹缺粮,弄点银子过端阳。發郵件到ltxsbǎ@GMAIL.¢OM╒寻╜回?」
右面的汉子嘿嘿笑,道:「他娘的臭皮,也不嫌爷们的银子烫你们的爪子。」
那瘦子大笑:「再烫的银子爷们也要。」
两个汉子横起刀,右面壮汉哇哇叫,道:「娘的皮,这是三船帮的银子,你
们也敢抢。」
瘦子道:「当然抢,天王老子的银子也照单抢!」
两个汉子一摸肩,忽闻得车头上坐的汉子漫不经心地道:「去,你们去宰了他
们七个不长眼睛的猪,清清道别误了总舵发银饷。」
「噗」只见又从大车里跃出三个大汉来。
这三个人提着枪,端枪就往这边冲。
三个人边冲边叫「杀!」
*** *** ***
大车没有动。
大车上坐的两个人也不动,他二人一个是赶大车的,另一个好像是指挥的。
就在三支枪狂刺过来的时候,这一面,七个黑衣蒙面人分成了三批。
瘦子直扑面前两个青衣汉,他两边各站三个人,六个人已从两边迎上三个刺
枪的。
先说三个刺枪的,他三人见从迎面分两行杀来六个人,这是两个杀一个,一
上来他三人以为只不过山寇打劫的,那想到六个人都不简单,六把刀舞了个密不
漏水,生生把三人的头砍得落了地。
三个人死得惨,转眼间被乱刀砍死在山道旁。
再说那瘦大汉,他出刀真够狠,双刃尖刀看上去是指向左面那人的,不料他
的尖刀忽然斜闭过右面壮汉。
右面的壮汉也不简单,砍刀立刻横着拦。
两个大汉杀一个。
瘦子反倒哈哈笑
因为他发觉三个刺枪的已死了。
这只是刹那间的事,突然空中发出噗噗噜噜的衣袂飘,大车上的那人半空中
出刀如西极闪电。
他的长刀在空中发出「嗖嗖」响,刀刃成群地杀向六个黑衣蒙面人。
岂料事情百变,因为黑衣人分成六个方向往外逃,没有一个迎上去接他的刀。
那人落地再起,他不知要追那一个。
也只是一顿之间,他往瘦大汉杀过去,口中发出厉吼,道:
「老子宰光你们这些狗操的!」
他的叫骂好像引不起瘦大汉的注意,因为瘦大汉已与两个青衣人杀在一起。
斜刺里自空中落下一团黑影来。
这个黑影来得恰到好处,他正站在那人的面前不动了。
长刀高举,那人怒叱道:「你是那个地洞冒出来的小兔崽子!」
那黑影笑笑,淡淡地道:「阁下是……」
「老子乃三船帮帮主水龙的内弟,我叫成财。」
笑笑,那黑影不动,却指着成财,道:「喔,你就是人称『一刀断流』的成
大老爷呀!」
「不错,正是在下本人。」
又是一笑,那人道:「水龙你拿来当招牌,倒把自己的威名不提,有够烂啊!」
成财怒道:「去你娘的,老了宰了你!」
他的长刀突然闪了出来,只一道极光,便到了那人头顶上,真吓人。
那人,当然是高峰
他见成财的刀快,立刻举起短刀迎上去了——他来不及去杀对方的头,因为
他总得先保住自己的头,如果自己的人头不保,那什么也别提了。
*** *** ***
「噌」!
好清脆的一声响,只见成财的长刀断了半尺那么长,「当」的一声落在地上。
姓成的感到吃一惊,他发觉自己的刀好像轻了五元两重——刀断了。
他楞了一下,吼道:「娘的,是宝刃呀!」
他只说了这么一句,突然眼前猛一暗。
这时候才发觉高峰的动作比成财出刀还要快。
他掠过了成财的左侧,他的短刀便也抹过敌人的后颈,成财的人头落下来了。
然而,真是有够离谱的!
谁见过没有脑袋的人会出刀杀人的?
成财就是这样!
当高峰切掉成财的人头,他想去抓落下来的人头时候,却突然左后胯上一阵
剧痛,成财的那把断了一截的长刀,已狠狠的切上身了。
高峰从来也想不到,人已经被砍掉头还有力量把刀杀过来。
这就是成财出刀快的原故。
一个人的头落地,当然不会再出刀杀人,只不过成财是在头未被切的时候出
的刀。
当他忽觉面前一团黑的时候便出刀了,高峰如果不及抓成财的人头,他一定
会重伤在成财的快刀之下。
成财的余力也是惊人的。
当高峰走出五七步的时使,成财的身子才「咚「一声
倒在地上。
于是,那六个逃向六个方向的蒙面人一挤而上,他们围上大车,赶大车的就
死在大车上。
便在这时候,那瘦大汉已大笑,道:「干得好!」
只见他的双刃尖刀猛一圈,两个青衣大汉死一双。
他早就可以把那两个人宰了的,只不过他——想看高峰的出现。
因为当他接获任务的时候,就是他不必去对付成财。
成财一定另外有人对付。这个人一定是高峰。
瘦大汉终于发现高峰切下成财的人头,他大笑。
*** *** ***
高峰不笑,他大叫:「我走了!」
他说完便往山中走去,他伤的不轻,他必须赶回去,他知道小屋里藏有刀伤
药
高峰走的很辛苦,他用一手按在伤处,上有着撕裂的痛。
他实在瘪透了,因为这一刀挨的真冤枉。
他可以不挨这一刀的,如果他的短刀切过成财的脖子以后,他不停住而继续
走上一大步,他便会躲过这一刀。
*** *** ***
没有人去关心高峰的伤。
瘦大汉没有,便司徒德也不见了
山道上的七个人——不,应该是八个人,因为司徒德也加入了。
大车上的银于是用小帆布袋装着的,五百两一袋,一共有十袋,另外还有两
袋碎银子。
五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,八个人都使上劲了——有力气的拿上两袋只喊重,
就算拿一袋的也不轻。
八个人的动作快,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山林之中了。
那辆大车也缓缓的往江边移动着
没有人赶大车,但这儿距离江边三里远,两匹马还怕它们跑不到啊!
果然,大车停在江边上,只听得那条快船上有人叫道:「大车来了,兄弟们,
下船搬银子呀!」
到时间,从快船上跃出八个青装大汉,这些大汉们均赤着一双脚丫子,走起
路来真轻快,无声无息地奔到大车前面来。最新WWw.01`BZ.c`c
「喂,赶大车的人呢?」
有两个走到大车后,伸手掀起帆布帘。
「我的妈呀,不好了!」
两上人一齐喊,所有的人都看见了。
大车里装了七具尸体,鲜血还在往车板下滴,其中一尸没有头——人头不见
了。
有个青色劲装汉狂叫着奔到江岸边,他黑暗中指手划脚地的叫起来:「老大
呀,不好了,咱们别发饷过节了,咱们的人全死在车上了。」
从船上跃下个半百老头儿,手上拎着旱烟袋往大车那边急匆匆地走。